好不容易熬到街坊邻居的气消散一些的易中海,趁着夜色,久违的来到了聋老太太的屋中。
对于易中海的到来,聋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晦暗,瞳孔幽怨。
黑暗之中,两人无声的对视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易中海率先开了口:“老太太”
“不行。”
听着聋老太太果断的回答,黑暗中的易中海,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
他话都没有说呢!
怎么就不行了?
“不是!老太太,您都不等我把话说完的么?”
易中海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躬着身子,脸上陪着笑。
“不用说了,只要是跟后院老李家有关的事儿,我一概不想听,也不想管。”
聋老太太这话说的格外严厉,言语之中,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易中海僵硬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思绪纷纷,一时错乱如麻。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招,这还没有开始,就结束啦?!
“老太太,就算不行,您也给我一个原因吧”
易中海还是不死心,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么一个疑问:“要不是他李茂,您能被赶到中院来?
要不是他李茂,咱们这些人能落到个这么个境地?
您可是院里的老祖宗!按道理,您就该过着被人伺候的日子!
结果您看看那,别说被人伺候,就算是您当亲孙子看的傻柱!这都有多少天没来看您了?
十天! 整整十天!
十天前来看您的时候,还是想让您帮秦淮茹照看着小当1
眼见着没了法子。
易中海只能句句话都往老太太心窝子上戳。
不怕伤着老太太,就怕伤不到老太太。
只有伤到了老太太,这才能激起她心中的不满。
幽幽的看了一眼易中海,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从窗户映进来的月光,距离的近了,互相也能看到对方大致的模样。
这时候城里的厂子虽然不少。
可白天的时候,天依旧是湛蓝色。
到了晚上,月明星稀,没有层云遮挡,皎洁的月光依旧那般光亮。
“你都说了,我是把柱子当孙子看的。
既然都当孙子看了,秦淮茹家的闺女,我照看着也是无所谓。
说是给傻柱照看,可实际上,不还是帮小易你照看着么?
贾东旭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知道,小当?那不就是小易你的孙女?”
聋老太太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可落在易中海的耳朵里,却好像重锤敲打一样震耳欲聋。
“老太太。”
易中海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声音拔高了一些:“您都说了,都这岁数了,也活不了几天。
难不成那些东西,您要留到人没了,然后给傻柱用么?
别说傻柱不敢用,就算他敢用,可凭什么?
之前保定那事,您还没看明白么?人走茶凉!人走茶凉!
人都走了这么些年,要是不早点把人情给用掉,难不成等到这茶冰冷成冰坨子咱们在上赶着用脸暖么?”
人心。
这就是人心。
聋老太太看着易中海的脸,面上不恼,心中不气。
就这静静地看着,看到易中海浑身发毛:“小易啊,人啊,得知足。你说你年轻的时候犯下了那么大的事儿。
不光娶了一个媳妇,而且这媳妇到现在都替你背负着不能生蛋的名号。
喝药?心痛?
那病影响不了怀孕,只是这么些年没有个后,硬生把苦闷憋在心里憋出来的。
偏偏就是这样的你,还有了一个后。
原本贾东旭那事,我就不赞成你去做。
一个工作而已,反正已经有孙子了,大不了儿子不要,培养孙子就是了。
结果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为了一个贾东旭,搭上了自己的前途不说,还把好好的一个家给弄的散伙。
就为了你这一口气,贾张氏没了,棒梗也死了。
为了这一口气,死的人还不够多么?小易啊,你也到了这个岁数了。
既然柱子已经靠不上,你也想开一点。
去领养一个孩子吧,领养一个,总不至于死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易中海戳心窝,聋老太太也不是个善茬。
这一开口,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奔着易中海心窝里攮。
一字一句,听得易中海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凡换上一个人说这话,了不得易中海得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曾经八级工的力量!
可偏偏说这话的是聋老太太。
作为那些个年月里就混到老太太门下的易中海,这会可不敢升起什么逆反的心思。
苦涩着嘴角,背地里悄悄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