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里不同呢?
脑海中闪过褚宁的脸。
方盛宇双眼一亮,他知道了。
是眼睛。
那个臭丫头唯一的特点是在眼睛上,明亮清正,干净澄澈,嗯,很漂亮,很有灵气。
这就是她与众不同之所在。
方盛宇眨眨眼。
他见过的乡下女子不只穿得灰扑扑的,脸色也是灰扑扑的,眼睛亦是,灰扑扑的没有光泽,没有朝气,没有灵性。
“这条路能到东寨村,也能到西寨村,想来那女子不是东寨村的就是西寨村的,等到了山脚下,咱们找人打听一下就是。”
“嗯。”
六子等人明显感觉到方盛宇的怒火值下降了,倒也不意外,少爷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都习惯了。
褚宁跑了一路,楞是在这大冷的天里跑出了一身热汗,黏腻的感觉令人抓狂,再加上双肩勒得生疼,更叫她烦躁不已,真是恨不得把身上的背篓给扔了。
当然,这想法只能是想法。
她便是脑子热糊涂了,也不会真的把背篓丢开。
冬日无事,乡下人大都猫冬,非必要不出门,省得白白耗费体力浪费粮食,所以一到冬天,村里就冷冷清清的,在街上几乎遇不到人。
都在家里窝着呢。
褚家人同样也在家窝着,不做事的连屋们都不出。
是以褚宁根本不担心有人会发现背篓里的猫腻,将背篓往杂物棚里一放就不管了。
反正也没人会翻看,暂时先放着呗,她现在只想好好洗洗,清爽一下,不然要难受死了。
“招娣?”
秦氏正在烧火煮饭,瞧见褚宁进来,开口就问道,“你怎么才回来?”
喔,农闲时褚家的确是一日两餐制,但不包括褚平贵与老陈氏这对当家人,另外还有唯一的读书人褚大郎,也享有特殊待遇,是一日三餐。
所以这会秦氏又在做饭。
“哎?你做什么?这些热水准备着给你爷泡茶的,你不能用!”
褚宁根本不搭理她,更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自舀了热水倒入木盆里,随便搅了搅,感觉热水与冷水完全融合了,便蹲在地上洗了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大胆了!”
见她不理自己,秦氏有些不高兴,“给你爷烧的热水你也敢用,也不怕被你奶骂……”
褚宁猛得转身,冷声说道,“这水烧的柴还是我顶着寒风上山捡来的呢,我用点热水怎么了?”
秦氏被褚宁怼得一楞,实是没有想到闺女说话这么冲。
“可、可是这水是要给你爷泡茶的,被你用了一大半,不就不够了吗?”
褚宁简直被她要气笑了,“不够用就再烧啊。”
说着她对着水缸呶嘴,“那!那里还有半缸水呢,烧几锅都够了。”
这会秦氏反应倒是挺快,“你这孩子说得轻巧,烧水不用柴吗……”
褚宁咬牙切齿,“我再说一遍,柴是我捡的。”
提起这茬,她就上火。
家里明明有柴,在后院堆得跟小山一样,足够用一整个冬天,偏那个老虔婆不许用,说是好柴只能烧火炕用,烧火做饭就浪费了,简直就是奇葩理论。
更奇葩的是她一声令下要求他们三房每日上山捡柴,供应这一大家了的日常所需。
褚守礼与秦氏明知老虔婆是故意磋磨,却是不敢反驳,只能懦懦的应了下来。
但褚守礼要去镇上做工,秦氏也有做不完的家务,而且盼娣她们还小,是以捡柴的任务便落到了长女小招娣身上。
可怜的小姑娘,从九岁起就用瘦弱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供应着近三十口人的用柴。
嗯,褚家五房人加老两口共有二十七口人,所以说每日有近三十口人用柴,丁点不夸张。
而且家里养的两头黑猪也要吃热乎乎的食物,且它们吃得又多,还是一日三顿,可是不少用柴呢。
可想而知小招娣的任务有多重。
可怜的孩子吃得少做得多,整日超负荷的运转不说,还要承受着老陈氏无瑞的责骂,硬是把孩子生生逼成了重症抑郁,要不是放不下父母和几个妹妹,她早就寻了短见,随风而去了。
而她最终还是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
除了莫名其妙穿来的褚宁,没有人知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离开人间。
不过当时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所以对小招娣的情况并不清楚,还是后来听盼娣说起,才知道个大概。
说是那日小招娣不知怎的在山中摔了一脚,大约是磕到了脑袋,人当场就晕了过去,也不知在冰凉的地面上躺了多久才醒来,整个人冻僵了,哆里哆嗦的回到家,当夜便发了高烧。
在外人看来,她是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生生熬了三日三夜又挺了过来,却不知再次醒来的人已换成了她这个大冤种。
褚宁想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