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进攻赵家的流贼死伤惨重,墙角的尸体已经堆的高高的,碧如正觉得有些疲惫,却见两人已经冲进院子,她正要动手,只听那人道:“碧如姐姐,我们是楚薇和沉雨。”
碧如定睛一看,二女浑身是血,已经快认不出来,想必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场恶战,她欢喜道:“弟妹终于回来了,这下我可放心了,对了,怎么不见秦将军呢?”
楚薇喘息道:“秦妹妹正组织官兵进行反击,现在军队离不开她,我心里牵挂老爷,不然就跟她一起守城了,对了,他醒了没有?”碧如摇了摇头,楚薇叹了口气,看见几个流贼正在进攻大门,连忙和沉雨杀了过去。
三女互相配合,武功最低的沉雨守后面和侧面,楚薇和碧如则分守正面,形成一个背靠背的三角阵型,每次出击都迅如闪电,流贼虽然死伤惨重,却胜在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向院子里合围过来。
待到院子里躺满尸体的时候,三人身上已经染满鲜血,这时蒋英终于从里面出来道:“行囊已经收拾完毕,老爷的担架也做好了,大家准备撤离。”
三女精神大震,杀散剩余的几个流贼,回身进了屋子,将大门死死关闭,又用米缸、衣柜等重物顶住,只见房间里堆了许多逃难包,每人都往身上斜挎了几个,我的肉身也被他们抬了出来,放在担架上。
忙了一会,众人便道:“一切已经准备完毕,可是我们现在该逃到那里呢?”说毕大家一齐看向楚薇和碧如。
碧如道:“流贼从西面而来,我们应该往东南方向跑,扬州那边有史可法的十万驻军,我们只要进了扬州城就会安全。”楚薇道:“碧如姐姐说的没错。
不过扬州似乎有点远,路上只怕干粮不够吃,我觉得应该往东北方向去邳州,那边也有朝廷的大军守护着漕运。”碧如笑道:“弟妹说的虽然也有道理。
但是如今北方战乱不堪,咱们何不一鼓作气南下,反正羽弟说他要去南洋,我们正好从苏州出海,岂不是方便许多?”众人听了道:“碧如姐姐说的没错,邳州离河南那么近,闯贼迟早过来,不如这次就南下。”
楚薇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大家路上不免风餐露宿,十分辛苦,千万要忍受住。”众人又清点了一下人数,赵家大部分奴仆已经逃散,房间只剩下我、碧如、楚薇、蒋英、罗芸、沉雪、沉雨、蔡瑶、馨儿、采莲、问雪、左向明等二十五个人。
正点数着,外面撞门声越来越大,众女不再多言,纷纷抽出宝剑,我的肉身则被丫鬟和小厮用担架抬了起来,碧如道:“我一个人守着正门,你们赶紧从后院跑,咱们在湖东岸汇合。”
罗芸道:“你一个人怎么行,我留下来帮你。”碧如道:“一个人已经足够了,人多了我反而没法照应。”
大家见她执意如此,只得纷纷往后院跑去,这后院紧挨一个湖泊,流贼一时无法从这里攻来,湖边已经停了两艘小舟,正好能容纳二十五个人。
由于行囊太沉,小舟受不住,大家只得将一部分行囊放在岸边,分两次运完所有东西。这边碧如见众人已经离开,一脚踢开大门,挺剑冲了出去。
她的剑术已臻化境,瞬间就在十几个人的脖子上画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因为流贼对慈悲庵所作所为,碧如恨到极点,招招都是致命,倒在她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持剑而行,血水湿透衣裙,剑刃滴着鲜血,流贼要么纷纷逃散,要么只敢在远处放箭,到最后目光所过之处,人人跪地投降。
这时一个流贼头目赶了过来,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又踢又打,骂道:“混账东西,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们怕个驴球子。”可是无论怎么殴打,众贼却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那头目怒极,挥刀向碧如冲了过来,谁知刚冲到半道,一股剑气迎面击中了他,他停下脚步,摸摸喉咙,忽然脑袋从脖子上掉落,断口处平滑齐整,血液喷薄而出,这时天上一道惊雷炸响,狂风大作,下起倾盆大雨。
众贼见此魂飞天外,纷纷在地上磕头求饶,碧如含泪仰天大笑,大雨洗刷了她身上的血水,衣服渐渐变白。不知什么时候,她前后左右都围了一批弩手,这些人弯腰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而她却依旧狂笑不止。
终于,一个头目高声吼道:“放箭!”一时嗖嗖声大起,四面八方的弩箭向她攒射过来,她停止狂笑,面色阴冷,身形一变,划出道道残影,再看时,她已经消失不见,所有的弩手脖子上都留下细细的红线,各自瞪大了眼睛,继而同时跌到在地。幸存的一些人见此吓得大叫:“这不是人,这是鬼,救命啊!”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碧如奋力的搏杀为大家取得了充足的逃跑时间,所有人和物资都安全来到湖东岸,楚薇向着家的方向吹起了哨子,哨音暗含内力,数十里外都可清晰可闻,这是给碧如的撤离信号。
然而大家却久久没等到碧如归来,楚薇放心不下,不顾众人的阻拦,又划舟回来查看情况,她找来找去,发现赵府四周都是尸体,一个活人也没有,于是又来到街上,只见街头尸体堆积的满满当当,更无处落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