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茂之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惊跳起来,前面带路的小吏疑惑扭过头,又被他冷眼瞪回去。
小吏转过头,刑茂之看着江稚鱼讨好地笑:“江侍书有所不知,这年老了,难免力不从心,但偏偏夫人还想在要个女儿,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些,不过这、这也是没办法了……”
江稚鱼脸上挂着暧昧的笑意。
【这小老头,分明是自己纵欲过度,还不好意思说。】
“刑尚书放心,你这个不用针灸,去药铺里拿方子抓药,喝上两天便好了。”
刑茂之双眼一亮,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刑茂之:“有劳江侍书了。”
江稚鱼:“哪里哪里。”
两人一路恭维着,等到地方小吏一转回头,两人顿时收敛了笑意。
“二位大人,请进。”
诏狱阴冷,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非常潮湿。
空气浑浊,混合着各种难以言说的味道,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们路过牢房时,里面的犯人便死死盯着他们。
“江侍书好胆量。”
刑茂之忍不住夸赞道。
若是其他闺阁女子进了诏狱,只怕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瘫软在地了。
然而这江稚鱼却仿佛司空见惯一般,脸色平静毫无半分波澜。
光是这份心性,便足以让刑茂之在心里对其频频点头。
他也放开了给她介绍着:“这诏狱啊,关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还有一些身份高贵,大理寺不敢收的。”
走到中间,他停了下来,旁侧有一个人形台子,上面缠着锁链,像是固定用的,周围的刑具血迹斑斑,已经凝固在表面,台子旁边,几根白骨在火光照耀下,仿佛散发着森然的冷光。
“江侍书对刑罚不了解,待会提审马尔扎哈时,便在一旁看着便好。”
刑茂之笑道,招手,两个小吏跑过来:“将马尔扎哈带过来,你们两个,去给江侍书沏壶茶。”
小吏应声而去,刑茂之和江稚鱼坐下,他眼里有着试探:“江侍书这胆量,真不像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
江稚鱼知道他心里怀疑,她坦然一笑:“闺阁女子该有什么呢?见到这些死物件便发抖?那刑大人对闺阁女子的定义未免太过刻板了些,便是男子,亦有胆小之人,何必以偏概全,不是吗?”
刑茂之哈哈大笑:“说的是,说的是。”
两人交谈间,小吏押着马尔扎哈上前。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小吏们动作迅速地把马尔扎哈用锁链固定在台子上,叮叮当当的响声停下,马尔扎哈脸上还挂着笑意。
他的视线略过刑茂之,落在江稚鱼身上,忽而咧嘴大笑,让他本就浓艳的容貌添了几分邪性。
他挑着眉毛,目光中满是亵玩之意:“三小姐也在啊。”
刑茂之悠然品着茶,看起来毫不在意。
江稚鱼在末世看过很多这样的眼神,他们的下场……
江稚鱼莞尔一笑,神色自若:“是啊,你说巧不巧吧,圣上偏偏派我来审讯王子,虽然小女子见不得这些,但圣上金口玉言,我总不能抗旨吧。”
马尔扎哈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大了:“让一个女子来审?天启是无人可用了吗?”
他一动,锁链便跟着响动:“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让天启皇帝对你如此优待?!”
江稚鱼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拢了拢衣襟:“我敲了一下锣,没想到声音特别大,我有点生气地对锣说:‘你要是这么响,我也没办法’。”
众人皆抿嘴弯起眉眼,马尔扎哈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顿时有些恼怒:“你……!”
“你们天启人说话弯弯绕绕,都是些只会背地里耍阴招的小人!”
众人心里窝火,看着马尔扎哈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江稚鱼轻笑:“看你说话这逻辑,估计是直肠通着大脑吧,算了,咱们也别打嘴炮浪费时间了,老实交代你在天启的同伙究竟还有何人!”
她缓缓踱步,细致地观察着那些刑具,并不看马尔扎哈,好像从一开始便笃定他不会说出什么消息来。
马尔扎哈不屑开口:“什么同伙,本王子的蛊虫需要以人血养育,本王子便随便抓了几个人,要什么同伙?”
随便,他口中对生命的轻视不禁让江稚鱼眯了眯眼。
“那你是如何去到六皇子府邸下的密室的?”
马尔扎哈装傻:“什么密室,我从未去过什么密室。”
江稚鱼继续道:“照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密室里那些蛊蛇的来历?”
马尔扎哈眼神微滞,随即便是难以压抑的欣喜。
他这几日一直养伤未去,竟以培育成了吗?
江稚鱼观察着他的表情,循循引诱:“那蛊蛇毒液极强,哪怕是关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