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送你。”

邱志拿了外套和手电。

“阿姨再见。娜娜，明天见。”夏初糖礼貌道别。

邱丽娜也想一起去，被母亲拦住了。

“妈，为啥不让我一起去啊。”

邱丽娜嘟着嘴，“我还没和夏初糖道歉呢。”

蒋安心手指点了下女儿额头，“你啊，没看见你爸的脸？”

“我爸？我爸怎么了？”

邱丽娜一头雾水，不解，“刚才糖糖不是说，谈完了吗？”

“你真是……”

蒋安心看着一脸天真的女儿，无奈摇头：“谈完了和谈好了，能是一个意思？亏你还高中了呢。好了，赶紧洗漱睡觉去。”

蒋安心并不想说太多里面的门道。

女儿就这么傻乎乎，什么都不懂也挺好。

夏初糖出门时，蒋安心给她塞了个化妆品礼盒。

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盒子，她也在心里想：要不就少赚点钱，直接和邱爸爸摊牌说出自己的想法。

邱丽娜对她挺好，她妈妈也是很不错的人。

夏初糖觉得自己太“精明”，有点对不住人家的真心。

她心里过意不去。

刚要开口，走在旁边的邱爸爸说话了：“小姑娘，我肚子不太舒服，可能送不了你了。你自己回家行不行？”

夏初糖还没答应，手里就多了十块钱。

邱志转身就走，还假惺惺喊了句：“我先走了。这段路有路灯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哈！”

死了还这么疼

邱志连多余停留一分钟都没有，一溜烟跑回家。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蒋安心开了门，惊呆：“让你送人家小姑娘回家，你回来干嘛？钱没带？”

“咦，爸？夏初糖呢？回家了？”

邱丽娜朝父亲身后看了看，问道。

“她走了。”

邱志挤进门里，把外套丢在椅子上，懒洋洋坐下，“我给了她十块钱。”

“你给了小姑娘十块钱，让她自己走了？”

蒋安心脸色大变。

急忙从衣架上找出自己外套，责怪：“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回去？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有什么毛病？我都没买到方子，为什么要上杆子巴结她？”

看妻子要出门，邱志猛地起身，一个箭步挡在大门口，怒喝：“我不去送，你也不许去！”

“爸！到底怎么回事啊？”邱丽娜快哭了。

刚才不是还其乐融融的吗？

怎么一眨眼，爸爸就像是着了的炮仗。

“娜娜，你这个朋友，跟我说那方子要两万！”

邱志冷笑着：“还什么南方人来买，我看就是她自己狮子大开口。你回去告诉她，那方子我还不要了！”

邱丽娜：“……”

“你买不买方子，跟你送小姑娘回家有什么关系？”

蒋安心穿好外套，拿了手电，冷喝：“邱志，你让开！大晚上，我不想让左右邻居看笑话。”

“你是不是有毛病？”

男人还是不让，手指着女人鼻尖：“蒋安心，你当好人当傻了吧？胳膊肘往外拐？”

“让开——”

时间紧迫，蒋安心没客气，一脚踩在丈夫脚背上。

随着一声杀猪叫，蒋安心顺利打开大门。

“妈，等下我。”邱丽娜跟在妈妈身后。

母女二人小跑着下楼，一直追赶到街道上，也没看到夏初糖的身影。

邱丽娜又朝着没路灯的地方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你知不知道夏初糖的家在哪儿？”蒋安心焦急问道。

“不知道。”邱丽娜摇摇头。

蒋安心叹了口气，“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她要看到小姑娘平安，才能放心。

现在只能先回家了。

回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蒋安心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姑娘一定要平安到家。

否则，她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夏初糖打了个出租车，这个司机很好，是个话少的人。

安安静静地一路畅通，结果到了南门附近时，碰见一群人在路中间打架。

“姑娘，咱们是等着，还是绕过去？”

司机询问：“要是绕路走的话，肯定会跳表几次，大概要十五块钱。”

夏初糖看了眼外面围在一起争斗的人，果断：“师傅，那就绕路吧。”

95年西海治安差劲，半夜打架的很多。

她辍学后也参与过几次，每次都要闹到天亮。

出租车司机打了把方向盘，缓缓绕开打架的人。

夏初糖看着窗外，隐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倒在地上。

那不是徐沧？

“师傅，停车。”夏初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