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之前陈泉提醒她的话,又追问道:“是不是夏知鸢?”
沈妈妈哼了一声:“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没有的事我怎么说?”
沈匀霁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刚要挂电话,却听沈妈妈道:“他父母说要给你两百万,每个月还给你打十万块?”
沈匀霁一顿,抬高了音量:“我从来没答应过这样的事情!”
这些话孙蔼芳上午才在江家府邸里说的,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妈妈耳朵里了?难道江渡岳的父母还找上门了?
沈妈妈没完没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数?干不光彩的事儿就算了,拿到钱还自己掖着藏着,是不是真的想脱离我们这个家?”
沈匀霁难以忍受,她一开始以为自己的妈妈是担心自己被包养受欺负才喊她回家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为了钱。
她几乎是吼出了声:“对!我就被包养了!你满意了吧!钱我一分也不会给你!我也不会回你们的家!”
说罢,她就撂下了手机。
可是她那仅存的倦意却被这通电话打散了。
她的心彻底凉了。。
现在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没有任何人把她当作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她在他们眼中,只是工具。
她不是不知道火灾之后妈妈变了一个人,但是她始终对她抱有幻想。
就像父母说的,他们始终是一家人,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是分隔不开的关系。
她幼时的时光是温馨的,美好的。
妈妈会带她去公园,接她放学,她坐在车后座,和妈妈说今天班级里发生的趣事。
爸爸会带着一家出去旅游,会买最好看的裙子给她,说她是自己的小公主。
可回忆中其乐融融的家庭早就被那团火烧的一干二净。
从没有缺过钱的妈妈慌了,身为顶梁柱的爸爸也倒下了。
然后一切都发生了剧变。
到现在,她觉得那所谓坚不可摧的血缘关系也不过是她拼命想要挣脱的桎梏。
可笑。
可悲到让她想发笑。
沈匀霁盯着熄屏的手机,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以为她够努力就能让支离破碎的家重新凝在一块,可她错了,如今只有钱才能让他们维持着病态的关系。
而她,也彻底疲惫了。
这样的关系,她不想救了,也不想要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全被站在门外的江渡岳听得一清二楚。
迟疑良久,他默默地收回了想要敲门的手,攥紧了拳头。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给沈匀霁带来的伤害不止白天的那些兽行,更是让她被误会成是自己的一个挂件、一个玩物。
他真的重视她吗?
那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捧他,却对沈匀霁不屑一顾?
巨大的冲击让他无法动弹,在黑夜里宛若一尊雕塑般立在沈匀霁的家门外。
黄玫瑰
那晚沈匀霁辗转反侧, 浅眠未安。
隔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
看着镜中挂着黑眼圈的自己,沈匀霁轻轻叹了口气。
外面万物复苏,春意浓浓, 但是她却没精打采的,肺里像是有一团浊气,呼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打开窗透透气吧。
她这样想着,便走到客厅拉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