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的父母怎么办?”景棣的话突兀浮现在耳边,沈楠眨眨眼,自嘲似的低下头,不再看镜中人。
“我父母”他双手掩面,“我想你们了。”
记忆的锁落了灰,风一吹,扬起尘埃满地。
那是他第一次走出福利院,来到陌生的地方,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街上繁杂喧闹。
小小的他透过车窗,默默观察着陌生的世界。
“小楠啊,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年轻的女人声音哽咽。
他默了半晌,笨拙地伸出小手为面前的女人拭掉脸上的泪珠,“不哭了。”
“嗯,妈妈不哭了。”母亲吸了吸鼻子,岔开话题,“小楠,冰糖葫芦好吃吗?”
沈楠嚼碎了咽下一个,表面的糖浆难以掩盖其酸涩,他不大喜欢这味道。
“好吃。”
第一次走进家门时,却有一个小团子堵在他的面前,“你是谁?”
“乖啊小竺,这是你哥哥。”父亲揉了揉沈竺的头。
小团子比他还小些,鼓着腮帮子,眼泪汪汪,“你要抢走我的爸爸妈妈是吗!?”
“你是坏人!”那团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对父母手忙脚乱去哄小儿子,只剩他无助的呆站在原地。
原来,这不是他的家吗。
沈竺总喜欢找不痛快,沈竺练武术,沈楠则学画,可沈竺听说后,非闹着要学画,说不过便在地上打滚。
“为什么他可以学,我不可以!?”沈竺长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委屈时眼眶中浸满泪水,便是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父母不吃这套,母亲扶了扶眼镜,“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去年是谁在绘画班把画板砸了,带着一堆小朋友逃课去公园,还美其名曰你是美猴王要大闹天宫扫除黑暗的?”
沈竺无言,去年他和沈楠一同学的绘画。
沈楠上手如鱼得水,被老师连连夸赞,反之自己,则画的乱七八糟,难以入目。
这课越上越憋屈,他本就耐不住一直坐在画板面前,加之老师总在耳旁念叨。
“你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画,你看看你哥哥画的多好,你要多向他学习啊,性子别急。”
哦,又是哥哥,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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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竺,弟弟登场。
一个残酷也不算残酷的真相逐渐会揭开。
and,放送小剧场:
楠:我说,要不你学学其他,比如武术,说不定会有奇效?
竺:你管我啊,别以为你是我哥就管得着,我想学什么是我的自由。
最后还是学了武术,这下找到专业了~
饺子戏法
“没关系,你不必喜欢自己的全部过去,也不必释怀。你只需知道,过去的作用是把你带到现在,这就够了。”—约翰史崔勒基
最初的最初,他觉得自己与这个家格格不入,他总是小心翼翼,客气疏离。
但不知从何时起,沈楠逐渐融入了家庭,待他迟钝地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是家里的一份子。
那是某年新春,妈妈一撸袖子,边拌着肉馅,边朝厨房道:“沈楠,帮我把冰箱里的饺子皮拿过来,沈竺,接碗水端过来。”
“哎!”兄弟俩同时应下,一个盛了饺子皮,一个端了水,双双来到餐桌面前。
妈妈拌好肉馅,招呼着他们坐下,“洗手了吧?”
沈楠点头,沈竺问道:“妈,今天吃饺子?”
“对啊,咱三一起包,效率还高呢!”
她先包了一个做示范,手心一片饺子皮,食指沾水在皮边画个圈儿,她挑了勺肉馅包进去,“这馅啊不能太满,不然把饺子皮撑破了。”
只瞧那手灵巧,手法娴熟,把皮一翻,一折,转瞬成了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又仔细沿着边捏出纹样,不过眨眼的功夫,一个憨态可掬的饺子便已成形。
妈妈显然十分满意这第一个作品,她把饺子放到托盘中,“看清楚了吗?接下来你们试试。”
沈楠全神贯注盯着母亲的动作,他觉得像变戏法一般有趣,一个饺子皮在手里弄弄,转眼换了模样。沈竺戳了戳沈楠,“你看懂了吗?”
沈楠“嗯”了一声,沈竺咋舌,“行,行吧,试试就试试。”
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包饺子,动作笨拙,漏洞百出。
要么馅放的太多,要么就是把那薄皮给弄破,包了半天,饺子没包几个,手上脸上全是面粉,弄得跟花猫似的。
母亲指着这俩小花猫咯咯笑,待笑够了,她方才正色,“熟能生巧嘛,慢慢来,咱不急。”
包饺子本身没有太大的难度,逐渐上手后,虽没有大人包的好,但也不至于散架了。
沈竺拿着手中的饺子皮,突发奇想,“妈,我能包其他形状吗?”
妈妈挑眉,“只要你能保证里面的馅不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