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刚下到一楼,就看到蒋先生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在看电视。
这里的电视颜湘都看不懂,全是洋文,只有卡通频道能看得懂一点。
颜湘咬了一口苹果,慢吞吞地走到一楼。
“过来。”蒋荣生叫他的语气感觉总让颜湘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叫西蒙。
西蒙是蒋荣生养的狗,长得凶凶的,偶尔会去蒋荣生那套顶层复式玩。
虽然长得很凶,毛又长,但是性情很温顺,有时候颜湘在沙发上打游戏睡着了,西蒙会趴在他的肚皮上,让风吹不到颜湘的肚子。
西蒙被训得太好了,吃饭也不着急,更不会抢,看到蒋荣生拿零食出来,要蒋先生说一声,“过来”,西蒙过去,得到允许以后才会低头吃。
但是颜湘喂西蒙的时候,也会说,“过来”,西蒙就不会听他的,也不会吃他手里的东西。
颜湘后来觉得,可能是语气有区别。
蒋先生的“过来”,声音有点低,吐字沉稳而游刃有余,似乎没有人能违逆。
颜湘也是,很听话地低头走过去,站在沙发旁边,不敢再吃苹果了,安静地看着蒋先生,用眼神问,怎么了?
蒋荣生递给他一本画册,皱皱眉,“不要用白纸画画了,没有订成册会乱飞。今天我开会,文件里多夹了一张涂鸦。”
他说着,把那张用素描的过山车纸张摆到桌面上。
的确是自己画的。
颜湘一直在画画,画了很多速写,水彩和动漫过山车,也没有数到底画了多少,莫名其妙跑到蒋先生的工作文件里,还影响了他的工作,这让颜湘很不好意思。
蒋先生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你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他们都是华人,能听得懂中文。”
颜湘默默地捧起素描本,想了想,嘴唇翕张几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温驯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刚刚嘴唇翕张的瞬间,电视上正在播报其他州的枪击新闻,新闻上的现场混乱无比,把颜湘想说的话都隐匿下去。
如同被投入湖底的一枚微茫石子,连涟漪都没能余响泛滥几圈。
蒋荣生喝了一口柠檬红茶,看着颜湘,微笑,“你觉得这里的佣人不是很喜欢你?”
颜湘一愣,不知道蒋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的确,这里的佣人并不是很喜欢他。
如果是见面的第一眼就不喜欢他,态度冷漠,眼神冰冷,那也不能计较什么。
只是这种“不喜欢”是从第二天才开始的。
这让颜湘反复琢磨,觉得肯定是自己在这里做错了什么,他们才会不喜欢自己。
颜湘于是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蒋荣生神色淡漠,不徐不疾的低音响起,“并不是你的错。他们一开始以为你是齐思慕。”
…思慕?
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很厉害的演员?
颜湘认识齐思慕,一开始是在学校的见面,后来或多或少地厅到传闻,齐思慕和蒋先生是一对剪不断理还乱的年少情侣。
他们十几岁就认识,好像在一起过,后来就分手了,缠绕混乱至今,既不能算情侣,也不能算什么关系都没有。
至少在网站上看到,齐思慕的很多电影都是由蒋先生个人投资的,是百分百的资金话事人。
对了。
颜湘猛地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那天路过去书房拿水彩的时候,在巨大的书架上匆匆一瞥,好像看到有一张合影,背景是两个穿着美式高中校服的学生。
下一秒钟,就听见蒋先生淡淡地,“我跟齐思慕高中交往过。当时齐家和我的父亲,大哥都不同意。我们当时非常幼稚,打算所谓的私奔。私奔的终点就是这座别墅。当时这座别墅已经完全属于我。”
齐思慕提出分手也是在飞往旧金山的飞机上。约好到了终点就分手。
的确是终点。
“还有那座过山车。”蒋荣生深蓝色的眼睛也眯了眯,脸上始终保持着很温和的微笑,彬彬有礼,
“是齐思慕一个很天真的幻想,想在海边试着做一座长长的过山车。后来我实现了。”
“这些,这座别墅里的所有佣人都知道,所以他们觉得你是istress,情妇,第三者,占了齐思慕的东西。这就是理由。”
颜湘睁大了眼睛。
却又忽地难受起来。他是一个很自卑,对他人的想法,批评保持高度敏感的人,强迫症也有点严重。
他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友好相处,甚至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喜欢他。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颜湘喜欢苛责他人,而是他习惯性地保持透明,或者讨好所有人。如果别人不喜欢他,看轻他,颜湘就一定觉得是他自己的错。
不然还能是谁的错?佣人们不知道情况,蒋先生跟他的关系是金主与妓,没有义务帮他解释。
颜湘叹了一口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