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蒋荣生好像有读心的本事,背后也跟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看他,语气跟以往有点不一样,居高临下地:“想什么呢。”
颜湘像做坏事被当场抓住似的,磕磕巴巴回答:“没,没有。”
“驴肉火烧是买给你吃的,我平时很少吃。”
“为什么,好吃的呀。”颜湘又低头啃了一口。
蒋荣生说:“我母亲是俄罗斯人。”
“哦哦,我妈妈是中国人。”
蒋荣生:“……”
颜湘捧着驴肉火烧,嘴里还咀嚼着焖子,抬起眼皮,线条柔和的大眼睛扑棱着光,无知无觉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蒋荣生说:“我随母亲在俄罗斯生活了很长时间,饮食习惯偏俄式,北城的小吃我吃不惯。”
不知道为什么蒋荣生说自己偏毛子的时候感觉很搞笑,颜湘又想象了一下蒋荣生大冬天里赤着胳膊跟黑熊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觉得更好笑了。
蒋荣生:“……”
蒋荣生拍了一下颜湘的头:“又想到了什么。”
“没有。”颜湘怎么敢说出来。
蒋荣生半无奈地:“你母亲辅导你功课的时候,脾气应该会很不稳定。”
“这你都知道?”颜湘三两口吃完了最后一口驴肉火烧,眼睛又瞥向蒋荣生手里的那一袋,心虚,“蒋先生,你要是不吃,别浪费了。”
蒋荣生哭笑不得,把手里的那袋递给颜湘:“慢点儿吃。”
“好。”
蒋荣生看着,想了一会,说道:“颜湘,你真是像一只狗。”
这回轮到颜湘哑了一瞬间,他脑袋里在想,为什么说他像狗,是要了驴肉火烧吗?可是他又不吃,不吃就浪费了,好端端地为什么又骂人呢。
蒋荣生笑了笑,没有解释,墨蓝色的眼眸凝视着颜湘脸上的表情,片刻后,他微微俯下/身,凑近了颜湘。
估计小时候尽是吃零食去了,都没有好好吃饭,蒋荣生每次亲他都得低头弯腰才能碰到他的嘴唇。
颜湘依旧还是不会亲吻,傻傻地仰着脸,因为吃惊,嘴唇不经意地微微张开,蒋荣生的舌尖便顺着狭窄的裂缝,舔进去,一下一下地勾着笨狗的舌尖,色/情地互相交缠着,呼吸和喘息溢出来,与空气里的雪缱绻着。两片唇稍微地分离,喘了几秒钟,接着是更加激烈的吮吸。
颜湘在蒋荣生的怀里挣扎着,细碎地呻/吟,吻的时间太漫长,他的脑袋又开始晕了。
抱着亲了很久,蒋荣生终于放开了颜湘,低头抹了抹他的嘴角。
半天后,蒋荣生又微微蹙着眉,眼睛里带着似是而非的笑,轻叹道:“一股驴肉火烧味道。”
颜湘脑袋还晕着,眸光里带着水雾,瞪了蒋荣生一眼,又拿起驴肉火烧啃了一口。
还真是很像一只狗。
脑袋里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像狗一样,有着人所无法理解的坦率和不设防。
很难记仇,永远好脾气乐呵呵地,给什么都受着,像狗一样,习惯性地对每一个人都展示善意,露出暖洋洋的肚皮。
蒋荣生用搓起指尖用力地揉了揉颜湘的耳垂,拎着他的耳朵,像玩玩具一样拎着他的脑袋左摇右晃,脸上是餍足而轻慢的笑意。
颜湘反抗也无济于事,只好拼命忍受,低头认真地吃着驴肉火烧。
还剩几口,就听见蒋荣生说:“到了。”
颜湘从驴肉火烧里抬起头,茫然地,到了哪里,什么文博保护单位吗吗?
抬起头一看,是个四合院的宅门,面前一扇巨大的高高耸起的朱门,兽首铜铃獠牙露着,最上边有个牌匾,笔力遒劲,豪情万丈地写着烫金大字,是“蒋府”俩字。
乌金色的屋檐像巨大的翅膀一样张开,底下是雪白的墙壁,墙壁前是各类花儿,花瓣上落了雪,依旧姿态娇艳动人,沿着墙壁慵懒地攀爬着。
颜湘连驴肉火烧也忘了吃,盖起来。
输了密码,两人进去,入目是一方宽阔的池子,池里的锦鲤跟普通锦鲤不一般似的,游荡起来,流水潺潺,有种禅意般的灵气。
影壁是上雕刻着百鸟朝凤,仔细看,上面的每一只鸟儿的顶冠和眼睛,身上的亮片全部都是用珠宝和玉石镶嵌上去的,羽毛的纹理用的是丝织品配以华丽的真羽,夜晚看,影壁也是熠熠生辉的。
垂花门的左边是抄手游廊,游廊栏杆外错落摆放着艺术品。
颜湘看了一眼,只能勉强认出来其中一幅画,要是送到国博院去,路上的安保一定要至少出动一个营的编制真枪实弹地护送。
跨过垂花门,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庭院方阔,其余三面肃穆地坐落着厢房。
说是厢房,只是因为这房子的四合院规制过于标准,在规制之下,又结合了现代的元素,西面,北面,东面各是三栋奢华气派的独栋别墅。
庭院中间池泽环抱,有只洁白的仙鹤在池子边喝水,看到人来了也不害怕,百无聊赖地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