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疏不是早就消失了吗?怎么会在昨晚突然出现,那为什么纪忱会告诉他,沈时疏已经消失了,是纪忱也不知道,还是
你做了些什么吗?张佑年问他,声音没有起伏。
沈桂舟合上嘴垂头。
他差点忘了这茬,小时候他遭欺负,都是沈时疏出现帮他摆平的,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身体变成了这幅破烂样子,沈时疏肯定要气炸了。
但张佑年只会觉得,他对沈时疏说过什么,所以沈时疏打了他。
张佑年见他没说话,也闭上了嘴,沉默地帮他上完药,换上新绷带,伸手就要掀起他的睡衣,吓得沈桂舟一把拍开张佑年的手,手机不在手边,慌忙下比起了手语,他指了指自己,又向上指了指,接着朝内外挥了挥手我自己来。
挥完他才发觉,张佑年看不懂手语,又懊恼地想在周围找点能表达的东西来,手机也好纸笔也好。
张佑年愣愣地看着他的手,呢喃:你自己来,行,好了敲下床,我在门外。
能不敲吗。
这突如其来的好让沈桂舟有些害怕,总觉得张佑年还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他草草处理完,穿好睡衣,犹豫着,还是敲了敲床头。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
他猜对了,张佑年果然没那么好心。
曲越笑得一脸温柔看着他:好久不见,桂舟。
他背叛了我
曲越回来了,就站在他跟前,朝他递来他的手机。
沈桂舟眼眸落在手机上,又望回曲越脸上,不自在地伸手准备接过手机。
猝不及防,曲越用手盖住沈桂舟的手背,往跟前一拉,眼尾带笑:三年没见到你了,过得怎么样?
沈桂舟手机都不拿了,要把手抽回来,但曲越看着没用什么劲,实际攥得紧,他压根动不了。
喂。张佑年拿着两杯水走进来,用力砸到床头柜上,盯着曲越抓着沈桂舟的手。
水杯里的水翻了个跟头,从杯子里甩了出来,落在柜上,滴答到地面,曲越识趣地松开手。
见面礼嘛,在国外待习惯了,你不让我亲,我就只能握握手喽,说着,曲越朝阳台走去,拉过落地窗前的两只沙发椅摆好坐正,拍了拍另一只椅子,对着沈桂舟说,来,我们聊聊。
沈桂舟警惕地看着他,半天不做动静。
曲越看着就不像个正常的心理咨询师,更像个笑着给人下蛊的。
他见过很多温柔的人,阿雅、大藤、纪忱、曲随他们会笑着同他说话,会皱眉头担心他,会无奈地叹气,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是曲越这样的,笑得一脸坏水。
他三年前和曲随说过,他觉得曲越笑的时候只笑了皮,曲随哈哈大笑。
让曲越听见可能要气死了,他这张脸勾引了多少人,被你说笑得假哈哈哈,不行我得录下来,你再说一遍。
但沈桂舟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说一遍了,万一曲越下回来真笑着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往哪跑。
同样,他知道曲越拍旁边的沙发椅是什么意思要问他一些事情了。
他不想。
他不想和曲越待在一块,也不想和张佑年待在一块,这两人都让他不舒服,但现在这两人都在这里,简直就是双重难受。
曲医生呢?沈桂舟打字。
曲随?他晚点来。提起曲随,张佑年有些恼,一旁的曲越笑出了声。
曲随知道你打了他一拳乐死了,说要顺便来帮张佑年看看脸,张佑年不让,他非要来,还说什么,曲越沉下脸,伸出两只手指假装夹着烟,摆出一副深沉模样,学曲随说话,我是来看桂舟的,谁看你了,你是顺带的哈哈哈哈。
要我用胶带封你嘴是吧。张佑年冷声。
沈桂舟看着曲越无奈摊了摊的手,垂眸出神。
他?他动的手?他打的?不是沈时疏打的吗?
眼眸重新落在张佑年正肿着的脸颊上,张佑年也恰好回看他,神色凝重。
对视两秒,张佑年移开视线,开门往外走。
门阖上,曲越翘着二郎腿,撑起下巴笑着看他,拖长音发出了一声诶,沈桂舟望向他。
你不知道是你打的啊,不是你打的话,曲越起身,走到他跟前,像听小孩子讲话一样,弯下腰来,缓慢地、一字一句轻声道,那是谁呢?
沈桂舟用手攥了攥手机,并不打算打字。
无论曲越同他说什么,他只要不回复就好了。
闭上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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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年在门外听了会里边细密的交谈声,听不清楚,便迈着有些轻浮的脚步下了楼,走到客厅沙发坐下,随手拿起桌下的一胡乱翻着。
曲越是昨天回来的,下飞机就不见人,害他白跑一趟,今天才联系他说要来。
他和曲越稍稍提了最近的事,特别是昨天刚发生的事。
沈时疏出来了,还打了你?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