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风青阳又是谁？

冷静，他要冷静。

褚彦很沉很稳地浅浅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那股想要冲出去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他倒要藏在这里看看，风青阳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有一说一，风青阳离开了天玄分宗，日子过得好似不错。

果然早就该让他走，留在自己身边就是晦气……教也教不会，学也不往好的学，一想到自己满身的痕迹，褚彦就觉得早该将这欺师灭祖的混账逐出师门。

一边在心里让自己别发火，褚彦一边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更加小心。

风青阳不动声色地抬眼，目光在山洞暗处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但很快转移了目光，乌黑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情绪波动。

风青阳缓步走到冷钧天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摘下面具，白皙艳丽的脸蛋勾出一个笑，蹲下身擒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正视自己，姿态从容又慵懒随意：“冷宗主，可还记得我？”

“我不记得你！我不认识你！”冷钧天像是被猫吓坏的老鼠，一脸恐惧得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摆脱面前这个魔鬼的擒制，但是他的力道大得吓人，越是挣扎，他掐得越是用力，到最后，只听见“咔哒”一声，冷钧天的下颌骨被捏得错位脱臼了。

混合着唾液的血水从冷钧天的嘴里流出来，风青阳开心地笑了。

“真脏。”风青阳嫌弃地收回手指，掏出一方漂亮的锦帕擦触碰过冷钧天下巴的手指。

他擦得仔细，甚至饶有心情地轻轻哼着小曲，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看上去竟比地上瑟缩的冷钧天还要像一个疯子。

褚彦盯着他这一系列举动，也难怪风青阳敢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照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已经完全长歪了。

剑修可以邪魅狷狂，但不能病娇变态。

这太脱离当初他对风青阳的未来期望了。

褚彦不得不承认，他认真养的第二个弟子……简直失败的一塌涂地。

如果说情沐辰被养成了混吃等死二世祖，风青阳就是个可怕的祸害，一个以折磨人为乐趣的究极大变态。

情况已经很明了，冷钧天识海中那个鬼魅一般的黑红怪影应该就是面前这个人的臆想投射，风青阳应该就是昆仑仙宗的新一任宗主。

褚彦想从风青阳这里得到点有价值的线索，褚彦的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他身上的元灵跟他融合后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个元灵……又是什么东西。

但是接下来风青阳就一直折磨冷钧天，并没有透露什么有用信息。

褚彦沉默地躲在墙角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知道修真界有很多人会动用酷刑，但是他本人是不太看得上这些折磨人的手段的。

直到冷钧天奄奄一息，风青阳却依旧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突然目光朝着褚彦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风青阳笑得明艳，脸上和手上的血让他更显得妖异诡谲，他一脚踢开冷钧天，抬脚朝着褚彦的方向走来，说话绵软甜腻，像是在跟自己心爱的主人撒娇。

“师尊？看完了么，好看么？”

师尊尊

既然被发现，再继续藏下去就显得尴尬了，褚彦只好从暗中走出来，神色不见半点仓皇。

风青阳的桃花眼带笑，看着他。

褚彦率先开口：“刚刚你对他做的任何事情，我全部都没有看见。”

褚彦虽然看不上这种给人施加酷刑的手段，但是别人要用，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比起风青阳折磨冷钧天，他往自己身上印的这些印子更能令褚彦生气。

风青阳已经没救了。

褚彦果断放弃这个不孝逆徒，打定了注意装乌龟。

“是吗？”风青阳欺身向前，抵住褚彦，看上去病弱瘦削的长发青年，竟比褚彦还要高上几分，诡丽的面容漾着些许娇艳又略显病态的笑，“真的没有看见吗师尊？您是很巧的路过这里？还是说……您就是来找青阳的呢？”

褚彦扭头想躲，竟没能躲开。

褚彦一直自信自己实力是比风青阳高几分的。这才几日未见，风青阳透露出来的境界与气息竟然已经追上自己了。

这让褚彦无比震惊。

要知道风青阳和自己不是同一个层级的人，自己的躯壳虽然并不强大，但灵魂与元婴却都是实打实的仙人境界。

风青阳是什么？

用那个玄而又玄的“话本子男主角”来解释未免过于虚无缥缈，褚彦明白，最大的异数应该还是风青阳体内的那个元灵。

但元灵在越长卿身体里的时候，可从未对越长卿产生过这么大的影响。是天时地利人和，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世上的天才并不少见，但是能追上褚彦修行进度的人，褚彦还从没见过。

褚彦身体往后退了几分，很快又被风青阳将距离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