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声音很轻,轻的听不到的。但在楚程的心中犹如雷鸣轰响。
在他的胸口有一块玉符,这对他来说、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玉裂,便是心裂。玉碎,便是人死。
“不可能”楚程张了张嘴,心中悲痛、不敢相信这事实。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玉符的碎裂,但胸口那凉意,那分裂的清晰骗不了他。
楚程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拉开胸膛衣裹,拿出那块玉符。
水中之玉,已是四分五裂,碎成了九块。
碎玉在手中,已是暗淡无光。只是显露空气之中,就被这风、这火化作玉沙。
玉作细沙在风中而逝,想抓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风沙从指中而过,流散与空中。
“临儿!”楚程看着这风中之沙,心口中的腥甜之意在也压制不住,一口心血猛然喷出。
这血红的触目惊心,落在焰火中、让第四层的焰火更红,连燃十层高塔。
十层高塔,火焰是如此的旺。那一个神坛,已燃起可以照暖整个人世的烈焰,却驱散不了楚程心中的寒。
楚程心中已暗,恍惚间看到一名白衣女子,倒在血泊之中、被一枪钉杀在山壁上。
白色身影被鲜血染红,脸色惨白,毫无一丝生机。
白衣女子被一枪立挂山壁,元神尽灭。但脸上却带有一抹笑意。
死而带笑。又是看到了什么,又是因何而笑?
楚程看到了在那条路中,那片高空、显化着一幅画面。那一幅画面中,有着他的身影。
银临死前看到了他的身影,这才觉得死而无憾么?
楚程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带着轻蔑,带着寒机。
“生木!纵使你点燃北荒之火,那又如何?此次、你还是输了!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得,纵然你被誉为人世第一天骄子,在我眼中与废物有何区别?你放心,很快你就将步入你道侣的后尘。
在那道白衣身影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被滚滚魔气覆裹,黑雾之中闪烁着一双赤红的眼。
“魔皇!”
看到这道身影,听到那句声音,楚程心血再涌,一口心血再次喷出。
“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得我是废物……我是废物!”
楚程怒火攻心,再次连喷三口。身子笔直而落,重重的从高空坠落。
随着楚程的摔落,六块神兽玉印紧跟跌落。
高塔与台阶在虚空中消散,整个北荒之中的天地异象随着消褪,天地变作了暗抑。
“楚师!”
六神部众人看到这一幕,脸色也是猛然大变,响起喧哗。
他们不知道楚程身上发什么了,只看到他拿出一块碎玉之后,连喷五口鲜血。
“楚师他昏迷了过去。只是他的气息很不稳。”朱雀大公想了想,道:“先带楚师回去歇息,想必是点燃神火太过消耗精神气力,这才昏厥。”
百神岭中,再起哗然。人们看到先前画面的那一幕,看到楚程连吐五口心血,从高空坠落,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声叹息幽幽而至,只响在一人心间。
那名被白雾迷绕的女子望着远方、喃喃开口。
“一名小小的金丹修士,却要承压比我等大道至尊还要重的压力。这么做,不会物极必反么?”
天地之间,有二十多道目光纷纷落在了北荒,带着怜悯。
东海,墨土炼地,一名老人在一间木屋前,抬头望着天际。
“天下英雄,终究逃不脱一个情字。楚程楚程你虽只是金丹,但终究是人世的希望。油已浇下,下一步你又如何走?”
南域,长生道宗。一名年轻道姑喃喃而念。
“天下动荡,外有古庭窥临,内有魔族内患。这儿女情长,也沦落为一场布局。那银临丫头,想必心中早有所知。此场杀劫,对她来说可以躲过,但她毅然走上了这必死之路,想以死为那人点燃心中之火。只是、银临毕竟是你在这世间唯一的亲子,将她做为一枚棋子你的心会痛么?”
大罗域,紫运宗。一名驼背老人望着天际,脸色的沧桑更浓了几分,就像一夜间苍老了千岁,身上带有若隐若现的死气。
“这是最后一劫,如今人世已危如累卵。身为人世子民,自当力挽狂澜。就算九死之中只有一线生机,我古天舒亦无悔,”
东海、柳絮华脸色难看无比,大笑摇头。
“哈哈,疯子!都是疯子!古天舒,我真希望你不会后悔!不会后悔!”
北荒,一名绝色男子坐立对琴而坐。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先生这是你一生之中最大的劫、一场情劫啊。”
北荒战歌摇头而叹,对着苍天而道:“师尊古老前辈之举,亦如你当年一样,只是你背负的是天下苍生、千古罪人之名。而古老前辈背负的是一人之罪。”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