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得天独厚了。
唯一的难处就在于日记了。
日记这东西,文勇没法指点。或者说指点了,到头来,还得靠自己个。
吴远瞅了一眼。
钟文强的日记,简直就是写了个菜单。
把每天在舅舅家早饭、中饭和晚饭吃什么,全都记录下来了。
得亏自家食材够多够丰富,几乎没怎么重样的。
倒是让他取了个巧。
跟钟文强差不多的熊武,菜单没得记了。
干脆记录在老舅家,每天见到什么人……
好在写日记的,就这俩稍大一点的孩子,其他人都不需要写。
否则,吴远真不知道,这帮外甥、外甥女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实在难崩。
转眼到了下午三点。
吴远在家中小憩刚醒,就听到了小楼后面村道上的动静。
揉揉眼出门一看。
好家伙,是老许头和慧琴押着装有种蛋的车子回来了。
卡车行驶在石子路上,不敢开快,生怕磕着大石头,颠坏了种蛋。
以至于村里不少预定了鸭苗的家里,都闻声出来,跟在车旁,一起往村部走。
吴远不疾不徐地跟在车后。
看着护着卡车的村民们越来越多,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喜悦。
不由有些恍惚。
有多久没见到这般盛况了,记不清了。
但这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格外动人,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多时,卡车开到村部,拐进院内。
吴远随之进了院子,这才被从车上跳下来的许慧琴看到了:“吴老板,你也来啦!”
吴远点点头:“你们辛苦啦!”
许慧琴撩了撩纷乱的发丝,连连摇头道:“不辛苦,海洋都把事情安排好了。我跟大伯什么心也没烦,净跟着吃吃喝喝了。”
吴远思忖道:“这么多种蛋,不可能没有损伤吧?”
许慧琴实话实说道:“损伤在所难免的。所以我们多订了一半的量,这一路又特别小心,估计问题不大。”
相同的一幕,不同的心情
二人说话间。
就见村里跟来的村民们,以及原本就在烧炕的老娘们,在杨支书和老许头的安排下,就要把种蛋往炕房里搬。
许慧琴见状连忙喊了一声:“别急,老支书,大伯!”
随即转头对吴远打了个招呼道:“吴老板,我先过去……”
话未说完,就被吴远催促道:“你去忙吧,这事他们都得听你的。”
许慧琴连忙小跑着过去。
先跟杨支书和老许头道:“叫大家伙先把种蛋搬下来,搬得时候一定要轻拿轻放。”
“千万不要咱们几百里路运过来没坏,反倒在搬下车最后一步砸坏了。”
杨支书一听,立马嚷嚷道:“一个个都小心着点,这种蛋可比你们家的普通鸭蛋要贵多了。摔坏了,你们赔不起。”
没有什么,比上升到赔钱难度上,更有说服力了。
杨支书说完,扭过来头来问:“那慧琴,接下来,怎么个章程?”
许慧琴道:“老支书,我先到炕房里看看温度和湿度。合适之后,咱们再把草铺满炕床,然后把种蛋搬过去,一一铺开。”
杨支书当即道:“那你赶紧去,我们都听你的。”
卸货的进度被强行打断。
村民们依旧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仿佛手里头搬得不是种蛋,而是致富的法宝。
不多时,许慧琴叫停了烧炕的举动。
开始安排人回去拖稻草,往炕床上铺。
问题是拖谁家的?
毕竟挨家挨户攒的草垛,都是为了烧火做饭用的。
最后杨支书拍板,捡距离村部近的草垛子先拖,事后村里统一给补贴。
有钱拿,自然就没了阻力。
毕竟没了稻草,烧火做饭的柴火,哪里不能捡?
结果这一路洋洋洒洒,拖了近一个钟头的稻草,才将将把炕床上铺满。
等到稻草也温乎了,许慧琴这才点头应允道:“种蛋可以往里进了!每个人把种蛋框端到炕床上,一一铺开,像我这样。”
“遇到坏的话,大伯你拿个桶,专门收集坏的种蛋,顺便记录一下数目,咱们得清楚运输途中的损耗。”
于是,一大群人开始忙忙碌碌。
那热闹的场景,无异于当年大集体大生产那会。
只是人的劲头又各有不同。
看起来令人忍不住恍惚。
一通忙乎,直到傍晚天色擦黑。
数字才统计出来,一路上的损伤率控制在百分之五以下。
这样,即便按照最低孵化率75%来算,最终的麻鸭鸭苗,依旧能够涵盖村里的订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