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远有些不明就里。
钟振涛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一年,国退民退。别看你厂里发展得如火如荼,其实大部分老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都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再加上国外也不消停,我真担心再退下去,可能比十多年前还要难过。”
吴远却一脸轻松地给俩人续了根烟道:“不至于,四姐夫。我可以给你透露个消息。”
钟振涛不以为意地道:“你呀,总是太乐观。”随即才追问:“什么消息?”
“据我上海的朋友透露,最近那位老人家刚到上海。”
“哦?”钟振涛顿时来了劲,随即又狐疑道:“他到上海,能说明什么?”
吴远提醒道:“你别忘了,海南、深城那几个圈,可都是他老人家亲自画的。他这回趁着过年去上海,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钟振涛沉吟道:“往好了说,你想得可能是对的。但往坏了说,这事谁也拿不准。”
吴远懒得争了:“那就等几个月再看,一切自然见分晓。”
老父亲带娃,活着就行
对于钟振涛的担忧和悲观,连钟振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毕竟他现在跟着吴远干了两年,每个月工资领着,比城里的正式工人,都分毫不差。
就这,还丝毫不耽误家里的农活。
这样的好日子,且有奔头着呢。
一夜之间,回到十几年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况且连吴老板都这么说了,钟振远更是深信不疑。
没过一会儿,两辆脚踏车,把文勇、文强和文雅仨孩子接走了。
临走时,文雅还不忘摆着小手,跟吴远和杨落雁告别:“舅舅,舅妈,等过了年,我就来看你们。”
这小嘴巴巴的,戏份十足。
送走了四姐家几口人,三姐夫熊刚直到快天黑了,才来接俩孩子。
还一副酒气熏天的样子。
吴远一看,就放心不下,吩咐蔺苗苗去把马明朝叫来。
“明朝,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老板,一脚油的事。”
二八大杠往后备箱一塞,盖是盖不上了,但是无妨。
熊刚带着俩孩子挤进后排,蔺苗苗不情不愿地坐上副驾,一脸眼巴巴地看着吴远俩口子。
什么话都没说。
但似乎又说得比钟文雅还要多。
吴远挥挥手道:“行了,回去之后好好过年,别总没事,跟你妈对着干。”
蔺苗苗撇着嘴道:“明明是她跟我对着干!”
“你要记住,你回家惹了事,丢的是我的脸。你那街坊邻居指定会说,这孩子本来好好的,都是她舅舅给带坏了。”
熊刚哈哈一笑,点头道:“是这个理,苗苗,你别不信。”
银色桑塔纳绝尘而去。
家里头瞬间安静下来,小江和玥玥指着离开的小轿车,咿呀唔呀的,偶尔蹦出个‘走了’俩字,就获得了杨落雁的积极回应和引导。
“对啊,哥哥姐姐都走了。”
晚饭,吴远烧了个龙虎斗,鳝段加上红烧肉,裹在一起。
那叫一个美味。
杨落雁是吃了不老少,吃完之后,还摸着小肚子埋怨说,这下又要胖了。
这话多少有些凡尔赛。
农村里,像她这样养了俩孩子的小妇女,哪个不比她胖多了?
夜深人静。
偌大的小楼就剩下一家四口,暖气也只开了一楼卧室和洗手间,夜里都不用起来另外添煤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时,是被小江一屁股坐在了肚子上压醒的。
这胖小子,肥嘟嘟的,一屁股下去,猝不及防的。
得亏坐得是肚子。
睁眼一看,媳妇杨落雁正在给玥玥穿衣服,临时把这孩子放床上而已。
吴远起身把小江举高高。
小江猝不及防之余,咯咯直笑。
这就是小孩和大人的区别,胆气壮,适应能力极强。
“今天我得上趟县里,给店员和女工们发工资放假,不定得忙到什么时候呢。”
“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你一个人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吴远理直气壮地道:“几百号人都带过,带不了俩小屁孩了?”
吃完早饭,吴远让马明朝把杨落雁送上县里了。
他给俩孩子套上棉袄,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放到院子里,任他们玩。
家里条件再好,也不能一直做温室里的花朵。
况且今天外头也不冷,雪化的差不多了,太阳高照的,照在脸上,暖暖的,能明显感受到温度。
带娃能有何难?
让他们自己玩去,只要不磕不碰着,就行。
即便前世他没当过父亲,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