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缝纫车间里出来,吴远直接去了木工车间。
相比于缝纫车间里的唧唧复唧唧,木工车间里完全是一派大开大合的景象。
电刨嗷嗷地叫个不停。
斧头,锤子也是此起彼伏。
这么冷的天,实在是没人敢偷懒摸鱼的。
因为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发冷。
反倒不如忙活个不停,身上气血流通,来得暖和。
吴远跟众位师傅散了一圈的烟,这才把亲师父乔四爷叫到外面,一脸关切地问:“师父,你这气色看着不大好,怎么回事?”
乔四爷闷头抽了一口烟道:“还不是你师娘闹得!看着老五在上海多赚钱,整天埋汰我,连饭都不好好做了。”
“这事呀!师父,这事简单。我给你涨工资呗,涨跟五爷一样!”
没想到乔四爷自己倒是先不答应了,“那怎么行?都是在家里打工做木匠活的,你随随便便给我涨钱,怎么服众?”
“只要能让师娘不跟你闹,这事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了,一般人他也知不道这些。”
“那也不行。”
吴远喟然道:“原本是打算过了年搬进新厂,就给师父你涨工资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俩三个月,没什么不行的。”
“那就等到搬新厂了再说。有这点,你师娘也该消停了。”
说完这事,乔四爷话锋一转:“不过最近是怎么了?我发现以往的家具订单少多了,最近做的都是新家具了。是不是外面买家具的人少多了?”
吴远点点头:“临近年关,本来是该人多的时候。但人也没多多少。不过下个月咱们就换盼盼牌子了,到时候结合广告一波攻势,趁着年关,说不定能挽回点颓势。”
一听这话,乔四爷喟然道:“终究是老咯!当初我还不信你这话,现在看来,你看得比我远,比我深刻。”
“哪里,师父。不过是销售数据我掌握的多一些,对外头形势了解深刻一些罢了。”
临近下班时,吴远路过村部办公室,正碰到老丈人打里面出来。
“爹,哪儿去呢?”
“回家。”老杨头闷头缩着脖子地往回赶。
“别介,跟我回家吃饭。”吴远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扯住老丈人道:“你回家冷锅冷灶的,回个什么劲儿?”
被吴远刚扯着,还没走几步地儿呢,就听李会计在后头笑道:“老支书,今天有闺女婿撑腰,终于敢去闺女家蹭饭啦?”
老丈人被笑的直搓脸。
只有吴远笑吟吟地道:“李叔,一起去呗,弄两盅。”
“哎,不了不了。李叔谢谢你!李叔再不回去呀,比你老丈人好不了多少。”
一老一少回去的半路上,正迎上马明朝的车回来。
马明朝停下来,要下车,却被吴远挥挥手,放走了。
车都回来了,说明媳妇早到家了。
谁还有功夫在路上白耽误时间。
拖着老丈人,蹦蹦哒哒地回到家,大黄立刻冲着老丈人行双腿伏地的大礼。
引得老丈人上前撸了撸道:“还是老狗好,你家这大黄,就比糯米饭团强多了。”
糯米和饭团在旁边,闻言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冲吴远摇了摇尾巴,还是爱摇不摇的那种。
结果老丈人刚撸完大黄,进屋连棉袄都来不及脱,就想去抱玥玥,被刘慧一把拦下道:“刚摸完狗的手,你不嫌脏,孩子不嫌么?”
老丈人只得悻悻地收手。
碰巧吴远在洗澡间里伸头道:“爹,到这边来洗,现成的热水。”
换装以待,喜迎盼盼
进屋不用穿外套,洗手自有温水洗,而且是自来的。
杨支书洗干净了双手,还不忘给刘慧看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玥玥抱在怀中。
转头对吴远道:“想不到你在家里动的这些小脑筋,还挺方便。小康之家,也不过如此吧?”
吴远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再过十年,二十年,家家户户只要想弄,都能弄这样。”
“那可不就是小康了!”
杨落雁进来了,一见亲爹抱着闺女不撒手,一把将玥玥夺过来,放到沙发上,跟弟弟一起玩道:“爹,你是来吃饭的。别一抱上孩子就舍不得放下,再给惯出毛病来。”
杨支书指着幺女儿,看着吴远。
心说,你瞧瞧,你瞧瞧,她妈嫌弃我也就罢了,连女儿都说三道四的了。
这么多年老支书了,说一不二的,何曾被人这般顶撞过。
吴远拉着老丈人劝慰道:“爹,落雁是怕你受累,你别往心里去。一会咱整点好酒,好好喝一顿。”
不料杨支书连连摆手:“不喝不喝!又是茅台吧?什么人家,经得起你这样拿茅台当口粮酒喝?”
“不是茅台,”吴远取了个巧,“我换了个口味,五粮液。”
其实五粮液比茅台便宜不